林選弱桑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刀劍]本丸街偵探社 - 8

CASE 4 和泉守兼定アイドル生涯ピンチ一発!(下)

 

 

「……三日月殿,您是如何發現,這是系井彩香在自導自演呢?」副駕駛座上,三日月神色自若地拉著扶手,山姥切用隨時會被取締的行車方式和速度,在街上奔馳。分坐後座左右門邊的鶴丸和陸奧守用力捂著嘴,被夾在中間的一期一振笑著分給他們一人一個嘔吐袋,並好奇地問道。 

「這恐怕不是她一個人獨立完成的……這個部分先不談。疑點有三處。」三日月從山姥切的背包裡拿出平板,但他完全不會用,山姥切又專心在開車,沒空理他這個老頭。他光找開機鍵就花了十分鐘,好不容易終於找到,卻怎樣也開不了機。最後一期一振看不下去,從三日月手中拿過平板,按下開機。

 

「總之,疑點……」

「有三處,我知道,您請繼續。」

「咳。」三日月清清嗓子:「首先,是門鎖。」

「門鎖?」

「那段影像是在九點整,也就是從兼定甦醒前數分鐘,才開始在網路上播放。當時彩香已經醒來,似乎探勘過房間的狀況,並得知『在木門外還有一扇上了電子鎖的鐵門』。」

「這有什麼問題嗎?」

「但是,兼定醒來以後,他試著轉動門鎖,卻被木門上的電流電到。」

「彩香小姐確實說了,她強忍著被電流刺激的疼痛,拼命轉動門鎖。」

「兼定觸電時爆出火花,身高186公分的他,都稍微被彈開了些。他當時穿著球鞋,與地絕緣,保守估計門鎖上的電壓應有380伏特以上,但是……」

一期一振看著螢幕中,放大的模糊影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彩香小姐赤著腳,和地板沒有絕緣,如果碰觸到380伏特的電壓,極有可能被電死。」

「沒錯。」三日月笑了笑:「就算不被電死,像彩香這樣嬌滴滴的女孩兒,也不太可能忍受得了那麼強勁的電壓。所以,要不是彩香試門的時候,門上還沒有電流;再不然就是彩香早就知道,木門外還有一扇鐵門,她根本連試都沒試。總之,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令人感到很可疑。」

 

一期一振目光如劍:「畫面並沒有拍攝到這段過程,這只是您的推測?」

 

「另外還有一件小事,令我很在意。」

「是什麼?」一期一振好奇地問。

「就是繩結。」

「縛著和泉守殿的繩結嗎?」

「這種繩結是平結的變化,通常用在護理或包紮,優點是舒適,缺點是鬆綁時新手容易因為緊張越拉越緊不易解開。但彩香解開兼定腕上的結時……」

一期一振確認著視頻:「……前後只花了8秒呀。」

「這實在不像新手,也不像是處在被綁架的恐懼中的少女該有的冷靜……不過,也不排除彩香兒時參加過女童軍,對繩結很熟悉。」三日月笑道。

 

「但光憑上述兩處也不足以證明彩香小姐確實和這件案子有牽扯吧?」

「是。」三日月笑著彈了彈指:「讓我最起疑的,是房裡的即時影像。」

「影像有什麼問題嗎?」總算吐夠的鶴丸擦擦嘴角,虛弱地問道。

 

「質地粗糙,影像模糊,是針孔攝影機拍攝的影像的特徵。依據拍攝角度及鏡頭切換,我判斷在那密室裡,共計安裝了三個。分別位在時鐘、門把、以及床頭櫃的檯燈上。體積小,不容易被發現便是此類設備的優點,但是。」

三日月閉上眼睛。

「請截取錄影時間59分的影像。」

一期一振將時間軸往前調,終於把早餐都吐光的陸奧守也挨過來。

「接著請截取錄影時間1小時35分的影像。」

「好的。」

「最後請同時對照2小時5分及2小時47分的影像,有發現到什麼嗎?」

「……相機目線[1]……是相機目線!」鶴丸驚叫。

「雖然也可能只是湊巧,但彩香剛好和攝影機的鏡頭對上視線的次數除去這三處,還有非常多。專業藝人在鏡頭面前會特別注意形象,彩香事先知道房間裡哪幾處有安裝針孔,因而下意識地尋找鏡頭,由此可知……她絕不可能完全無辜。」

「但是,三日月殿。」一期一振探身:「您又是如何確認囚禁地點的呢?」

 

「我請鶴幫我打電話到彩香的事務所,確認她昨天的行程。BLA37昨天同樣因為音番錄影時間延遲,不得不在東京的飯店住了一夜。因為今天早上在關西有工作,所以和兼定搭乘同一班新幹線回到大阪。第一班新幹線到新大阪的時間是8:22,視頻上架的時間是9點整,彩香可沒多少時間可以準備,所以我才認為,一定有人與她夥同。另外新大阪站位在淀川區,她不可能跑得太遠,麻煩的是詳細住址。」

「所以剛剛傳真的資料是……」

「是系井彩香在大阪市置產的記錄。這都要多虧了鶴,五条家面子真大,連地政事務所都有關係能動用。偶像不是能長久的職業,彩香年紀雖輕,但父母雙亡的她從小就很懂得精打細算。她在大阪市多有置產,特別這一、兩年,她透過關係,預先得知會進行都更或重建的地點,以便宜的價格買下,等開發完成,就能牟取暴利。」

三日月清清嗓子:「兼定最初探勘時,說『地板在振動』及『隱約有人聲』等語,我便猜想可能是因為附近施工。而且,若是建築工地,便可以輕易將昏倒的和泉守放進貨櫃車中搬運。因開槍而發出的爆裂聲,也會被鑽地機或者其他施工的聲音掩蓋。土地及地上物的所有權隸屬彩香名下,即使失火,反正也是預定要拆掉的建築物,附近沒有其他住戶,只要宣稱是工程事故,就比較容易掩飾過去。」

 

鶴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期一振檢視畫面,臉色煞白。

「三日月殿,不好了!」

除了開車的山姥切以外,其餘人全都湊向平板,只見系井彩香舉著槍,槍口對準和泉守,底下的評論翻得飛快,都快把網頁炸了。

山姥切油門一踩到底,所有人瞬間後背貼椅背,旁邊的汽車喇叭更是按得人耳膜都快震破了。

「但是說來說去,上述都是懷疑,您真的確定地點嗎?」一期一振急道。

「誰知道呢?就像你說的,這只是我的推理啊!哈哈哈!」三日月笑。

「咱可以掐死這傢伙嗎?」陸奧守看著鶴丸,鶴丸也看著陸奧守,他們互相看了好幾眼,最後鶴丸縮著肩膀,做了一個『您請自便』的手勢。

 

 

 

「……因為我是女生所以不行?像這種理由,我怎麼能接受!」

「系井,妳那麼可愛,只要妳想,男人一把一把的……」

「你他媽的是在酸我嗎?那你為什麼不愛我!」

「妳這人怎麼這麼無理取鬧?我都說我有喜歡的人了啊……而且,不管妳是男是女,我都不會喜歡妳。」

「你就喜歡那個陸奧守吉行那顆番薯!難道我連番薯都不如!?」

「妳說誰是番薯!吉行就算是番薯,也是最頂級、甜度超高的黃金薯!」

「……你去死啦!」

 

 

 

山姥切開啟解鎖程式,把蟲咬蘋果手機按在電子鎖上,12位元的密碼劈哩啪啦地解了開來,一期一振和鶴丸剛想攻堅,有個人腳步卻比他們更快。

「兼定!」

陸奧守幾乎是用跑百米的速度向和泉守,然後從正面緊緊抱住他。

「吉行!你走開!系井手上有槍!」

「咱答應過你爹媽!要照顧你!咱不會讓你死的!你要是死了,咱……」

「吉行……」

 

三日月看了一眼山姥切,少年拿出一個反偵測器,確認位置之後,按下手裡的手機,房間裡的針孔攝影機一瞬間全都停止運轉。

 

「漂亮的小姐~拿著這種凶器可不太淑女哦~」

鶴丸從容一笑,手中太刀如水,系井彩香手中的槍瞬間被斬成兩段。

「真是相當惡質呢……」一期一振彎身檢視斷裂的槍口:「槍口塞了鉛塊,若是和泉守殿想朝彩香小姐開槍,恐怕會因走火而被炸得面目全非哪……」

彩香雙腳一軟,原地跪坐,接著,趴在地上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吉行,我沒事了。」和泉守抱著陸奧守,那人仍在微微顫抖,然後死死抱住他不放。他輕輕撫摸陸奧守的後腦:「真的沒事,你別哭了。」

「咱才沒有哭!」

「那是在擔心我花心嗎?放心,對你以外的人,我完全沒興趣。」

「……誰在乎那種事啊!傻蛋!」

 

 

 

……管理者堅稱不知情,他只是提供頻道,節目內容由使用者自製自播,他一介平民更不可能有槍械來源。系井彩香手裡的照片,是從前樂團伙伴偷拍的,壞人之間總是有各種連通的管道,他們不知怎地形成了一個復仇團伙。

團員們最初只是想以親密照作為要挾,好好敲兩人一筆竹槓,但彩香卻以出道為誘餌,要他們參加誘拐計畫。

和泉守出道之後依然住在分租破公寓裡,管理鬆散,知道地址的團員們負責綁架和泉守和充當天音。彩香則在下火車之後立刻趕往建築工地會合。

因求愛不成心懷怨恨,事後又發現對方愛的居然是男人的彩香,仍堅信自己有足夠的魅力可以誘惑和泉守。就算和泉守真的打算朝她開槍,也會因為走火而死……總之最毒婦人心,約莫如此。

 

「有件事有我一直想不通欸。」

鶴丸看著電視新聞裡,系井彩香一眾遭到逮捕的消息。

「什麼?」

「系井彩香早上8點多才回到大阪,為什麼要急著在9點開播視頻?」

「『嚇死人不償命』是很熱門的網站,播送使用權據說已經預約到了明年,彩香是用五倍的價錢,才硬是插隊獲取時段。」

「原來如此,如果音番照原定在9點結束錄影,隔天在關西都有工作的和泉守就一定會在當天晚上返回大阪,彩香也能有更充足的時間準備。結果節目因故延遲收錄到11點才結束,但已經預約的時段又無法變更。」

「就是這樣。」三日月笑道。

「但她到底為什麼非把整個犯罪過程都搬上螢幕呢?」

「撒……這大概就跟有些人走到哪都要曬的意思一樣吧?」三日月捧起茶杯:「之前不是還有逃獄犯,因為一邊逃獄一邊發推而被逮個正着嗎?……前陣子的總選舉,彩香的票數不太理想,這次的事件,如果兼定真的為了脫出而吻她,就能給陸奧守造成一點打擊,幸運的話,她還能趁虛而入;倘若兼定想開槍殺她,也會因槍械走火而死,總之不管怎樣,她都不吃虧,還能順便給電視劇和她自己作足宣傳呢。這就是所謂的負面行銷吧。」

一期一振嘆道:「但和泉守殿那完全令人想像不到的專情,以及完全不把她當回事的態度,恐怕令彩香小姐很洩氣吧?我可得小心不要因為工作繁忙而忽略弟弟們,要是讓他們因為寂寞而作出不得了的事情來,那就不好了。」

 

一期一振,你家弟弟已經作過類似的事情了好嗎?三日月和鶴丸看著某個正經八百的蠢大哥,決定有些話,還是藏在內心深處就好。

 

 

 

系井彩香遭到逮捕,和泉守也等於出櫃,原以為他的偶像事業會就此斷炊,但網友的邏輯有的時候就是很難理解。

 

三日月指令下得太慢,山姥切還沒來得及按下干擾器,陸奧守就衝了出去,於是他完美入鏡,全世界都看到了他義勇的行徑。那段視頻,被加以各種旁白、配上各種BGM,還被改製成各種手書、動畫,在各大平台四處流竄。

 

「『和泉守的男友真他媽帥到掉渣!男友力直破天際啊!』、『我都想爲他們豎起彩虹旗了!』、『太好了!少了兩個女性公敵!』、『人帥真好~』為何不管原文是什麼都會出現『人帥真好』這條萬用評論啊?簡直不用心!」

鶴丸怒摔手機,發出憤恨的批評。

「吉光,把那本Badi[2]拿走,這類雜誌就不需要放在我桌上審核了,你們想買自己買去吧,要長期訂閱我也沒意見。」三日月摀著眼睛。

「三日月殿,您該看一下的,和泉守殿和陸奧守殿這本雜誌拍得實在夠帥,被問及敏感問題時,和泉守殿的回答也機智得令人感佩呢。」

「一期先生,你別傻了,他根本不可能擁有說出『房門關起來之後的事情,任憑讀者自行想像』這種答案的智商,明顯是陸奧守先生事先替他想好的。」山姥切盯著螢幕,手上也沒閒著,他正忙著在推特上加入吐槽行列。

「最近和泉守殿是不是演藝工作繁忙?都沒有進來社裡,我還想請他幫我拜託陸奧守殿在這雜誌上簽名呢,亂很崇拜他……」一期一振一臉遺憾。

「別再跟我提那傢伙了。他那天來,說要請婚假,要去渋谷區公所領證,我頭都快疼死了,偵探社出一個適用同性婚法案的人士,肯定要上頭條!要是找上門的案子因此越來越多,我們人手少,哪作得來呀!」

 

「阿囉哈~」說人人到,似乎曬黑好些的和泉守走了進來。他左手拎著一堆夏威夷土產,右手抓著一個信封袋。

山姥切抬起眼,一看到那個信封,立刻發出無法想像以他平常講話的分貝能發出來的那種超高頻尖叫。

一聽到警報器響,一期一振一躍上前,架住三日月的雙臂,鶴丸國永則迅速抽刀躍上三日月的辦公桌,架住那把已經出鞘,正要揮下的太刀。

 

而被兩人壓制著的,是面無表情的三日月宗近。

 

「和泉守殿,那封信,請直接拿去碎紙機絞掉!」

「呃,可是,這封信收件人是爺爺耶。」

「快點!我快壓不住這個怪力老頭了!」鶴丸滿頭大汗地催促。

「呃,好啦……」和泉守像拿到什麼燙手的山芋一樣,立刻把信紙塞進碎紙機裡,然後用力推擠壓戳送,把信迅速絞成碎片。

 

信件署名Dondanuki, Inc.

 

有人敲了敲偵探社的門。

 

tbc

[1] カメラ目線:カメラを見る視線。カメラを意識して見る目。意指意識到攝影機而不自覺看著鏡頭。

[2] 日本知名同志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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