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選弱桑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一期三日]雨橫風狂三月兔 - 1

現PA和我也不知道是什麼PA的PA合體

看題目就知道是蠢文,請不要深究細節

OOC

 

當小兔子來到三条家的時候,相較於兩個跟兔子一樣紅紅的眼睛興奮得射出光芒,小他兩歲的弟弟小狐丸,以及饒有興味地看著那團縮在鐵籠一角,眼睛都還沒睜開的小型絨毛生物的三位哥哥。十八歲的三日月宗近說真的,只覺得麻煩得要死。

雖然他的拖鞋是粉紅色的絨毛兔子拖鞋,但並不代表他就喜歡兔子,只是因為媽媽買拖鞋的那天,他剛好在補習,下課回家,就只剩下這雙莫名其妙的粉紅兔子拖鞋而已,這和他本人的喜好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

再者,他在學校就是飼育委員,已經每天都在養兔子了,為什麼回家也非得和兔子為伍不可?他嚴正抗議:父母要上班,他們兄弟要上課,白天誰來照顧這隻畜牲?

 

噢,我的老天。媽媽摟住他,在他的臉頰邊使勁磨蹭。我太感動了~平常口頭禪就是『我喜歡被照顧』、都十八歲了吃飯還想靠別人餵的宗近,居然這麼擔心兔子寶寶耶~媽媽看向爸爸:阿娜答,我們下定決心從國永那裡抱一隻來養真是太正確了~

 

三日月宗近握緊雙手,凶狠、努力地瞪圓他細長的眼睛。

 

……原來又是五条家那隻笨鶴搞的鬼!

 

 

 

走往學校的路上,前方五百公尺處,三日月宗近一眼就看見穿著白色兜帽運動服、灰色制服長褲的鶴丸國永。他抓緊書包,一鼓作氣,衝上前去,飛踢了他一腳。

白色的鶴立刻往前扑出三公尺,旁邊幾個女生捂著嘴巴,嗚呼呼地笑了起來。

 

「三日月!你幹嘛?一大清早就發神經!」灰頭土臉的白鶴從地板上飛起來,用翅膀擦擦臉上的塵埃,滿臉通紅、氣呼呼地回望。

「你!不准再養任、何、寵、物!」圍巾圍得只露出兩隻眼睛的三日月怒氣騰騰地說:「就算要養,也不許養那種繁殖能力很強,一生就是一窩的動物!笨蛋!!!」

 

《前情提要》

 

鶴丸國永是五条家的獨生子(請勿深究姓氏問題),在親戚間以可愛受寵聞名。爺爺超疼他,奶奶溺愛他,堂姊迷戀他,堂妹仰慕他,就連堂兄弟們偶爾也會對他露出想入非非的眼神(三日月宗近除外),因此他在家裡那是叱吒風雲、說風是雨,想幹嘛就幹嘛總之八歲的時候因為他一直吵,五条家就養了一隻高貴的俄羅斯藍貓(母)。

有一天,五条媽跟送快遞來的帥氣小哥多聊了兩句,高貴的俄羅斯藍貓就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從門縫偷溜出去,63天之後,五条家多了四隻雜種貓。

 

三天後,三条家則分到了一隻雜種貓。

 

貓也無所謂,反正就是貓,有什麼大不了,只要訓練好便溺、定時餵飼料,幫牠洗澡、剪指甲、餵點化毛膏,也就算了。

 

然而,鶴丸十歲的時候,又吵著要養狗。

 

於是三条家一年之後,多了一隻跟球一樣圓的小白馬爾濟斯狗。

 

大概有兩年的時間,三条家每天都上演貓狗大戰的戲碼。乒乒乓乓,乒拎乓啷。

 

鶴丸十二歲的時候,三条家多了窩天竺鼠。十四歲的時候。三条家多了缸金魚。現在三条家終於出現了兔子。三日月相信,他家離變成動物園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你不懂得節育嗎?節!育!」三日月揪著鶴丸的耳朵,對準耳膜使勁地吼。

「把牠們結紮感覺很可憐啊!還有我快聾了!!!」

「你放任牠們這樣一直生、一直生、住在你家隔壁的我家才更可憐吧!」

 

三日月放開他,繼續快步走往學校。旁邊的女學生議論紛紛,雙頰緋紅。畢竟他們堂兄弟,在學校很有名,但並不是因為長得帥而有名,而是因為他們經常在上學和放學的途中,吵那種很白癡的架而有名。鶴丸揉著耳朵,小跑步地跟在三日月身後。

 

「我超級努力地挑了一隻最可愛的給你耶,你怎麼這麼沒有愛心……」

「我給那些貓啊狗啊金魚啊天竺鼠的愛心還不夠嗎?現在又來一隻兔子!我的愛心都快枯竭了!」

「反正又不用你照顧,你又不會照顧……」鶴丸咕噥著,轉眼到了學校。三日月可沒聽漏鶴丸的mermer,剛想回頭瞪他一眼,鶴丸已經跑進一年級的教學樓裡了。

 

 

中午,三日月一臉不爽地提著紅蘿蔔和高麗菜葉,走向兔子小屋。

 

市內的高中,已經很少有養兔子的了。最初學校養兔子,是為了當作戰時儲備糧,聽說兔肉吃起來的口感不錯,很像雞肉。問題現在又沒有戰爭,養儲備糧幹嘛。

而且光想到屠宰兔子、料理兔子、把兔子湯或者炸兔子排端上桌,大家吃得不亦樂乎的一系列情景,任憑三日月再如何不待見動物,也覺得頭皮發麻,一陣噁心。

他並不是自願來養什麼兔子的,而是因為在提名幹部的時候,他剛好在打瞌睡,醒來之後,他就成了他媽的飼育委員。他當然也抵抗過,也怒不可遏過,也無視(女)同學們的勸阻,衝到教職員室怒斥老師根本就是黑箱作業過。

 

……考慮到將來申請大學加分的問題,現在規定每一位同學都必須要被分配到工作啊。眉毛下垂,一臉苦情的老師說:只是,三日月君似乎不太適合當班長,副班長也不太妥,學藝股長和風紀股長這種比較吃重的,讓你當老師又不太放……呃、不、不符合三日月君的性情。為了讓你有份工作,大家可真是傷透了腦筋……

意思是我還得對大家感恩戴德一番嗎!?三日月氣炸。

也不是啦……苦情老師更加苦情地說:後來大家靈光一閃,既然如此,養兔子總行吧,養兔子已經是最輕鬆的工作了,而且那些兔子,都沒人照顧,也怪可憐的……

那些兔子可不可憐干我屁事!

不要這樣說啊三日月君,你這樣兔子會傷心的。兔子是敏感、纖細、容易受傷的動物……

 

對啊!三日月君。因為不放心而跟過來的女生A說:你不要這樣嘛,你到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們很擔心啊。

就是說啊。女生B眼眶紅紅:我們已經高三了,分別的日子即將到來,一想到畢業之後,你會不會又因為懶得吃午餐把胃搞壞,會不會又因為晃神忘記背書包回家,我們就提心吊膽,連覺都睡不好……趁現在,從照顧兔子開始,也學會照顧自己吧!

而且,養兔子的三日月君,光想就……女生C臉上堆起詭異的紅潮:三日月君和兔子,合起來不就是月亮上的兔子嗎?唉唷好可愛ˇˇˇ……

 

喂!妳不要把實話講出來!女生A、B痛打女生C,無視在旁邊滿頭斜線的老師和三日月。

 

就算身高180,考試都考第一名,運動神經也很發達,可說也奇怪,班上的女生就是把他當笨蛋。每天幫他梳頭擦臉不說,有時候只不過是因為肚子不舒服所以沒吃午飯,午休起來桌上愛心便當或者麵包就堆積如山。從理事長到坐他隔壁的同學(男),每個人都卯足全力在照顧他。到底把他當成什麼啊?他又不是東博的國寶。

雖然三日月是很喜歡被照顧沒錯,但無微不至到這種程度,反而令人感到可疑。他曾經認真地追問過班上的女生,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那當然是因為三日月君欠照顧啊!女生D義正詞嚴,其他同學在旁邊頻頻點頭:從你入學式那天上臺致詞,結果卻不小心摔倒,爬起來的時候眼泛淚光,雙頰通紅,如泣如訴地看著全校師生的那一瞬間,包括理事長在內、大家的心就……!

不要舊事重提!不要勾起我的回憶!男生E痛苦地抱頭:就是那一天!就是那件事!害我懷疑自己是GAY!整整煩惱了一個學期!……

 

……………………

……………………

……………………

 

拖著沉重的步伐,三日月走到兔舍後方,拿出掃把和畚箕,把兔舍打掃一番,然後才從桶子裡,掏出蔬菜。兔子露出兩顆大門牙,高興地喀擦喀擦地吃著,三日月伸手,摸摸牠們的下巴,兔子發出嗚呼嗚呼的聲音,他又揉揉牠們的耳朵,兔子又發出嗚呼嗚呼的聲音。就只會發出嗚呼嗚呼的聲音嗎?真是沒有創意。

 

 

 

放學後,先到家的小狐丸正在逗弄兔子。他家這隻兔子整體是灰的,只有胸前長著一撮金黃色絨毛,好像配戴著一個裝飾品,硬要說的話確實姑且能算可愛。

此刻這隻也不過就是有那麼一丁點可愛的小動物,正縮成一個球,安靜地閉著眼睛。盤腿坐在旁邊的小狐丸輕輕撫摸著牠的毛。三日月從鼻孔裡哼出超不屑的一聲。

毛茸茸的動物就是會和毛茸茸的動物起共鳴,那是他這個人類無法理解的共鳴。

 

三日月走進房間,放下書包,圓球型馬爾濟斯在他腳邊打轉,雜種貓則瞬間盤據了他的肩頭。三日月真的覺得很煩,他一點都不喜歡動物,但動物偏偏就是很喜歡他。他打開書桌的檯燈,貓輕盈地跳下來,蜷縮在他剛剛拿出來的數學習題上。

三日無奈地嘆了口氣。

 

「先讓我把功課寫好再陪你們玩行嗎。」

 

簡直像能聽懂他的話似的,貓跳下書桌,臨走之前,還順便踢了緊緊靠在他腳邊不肯走的小白犬一腳,把牠連滾帶踹地踢出了三日月的房間。

 

 

吃過晚餐,家人們一起在客廳看了一會兒電視,不多久便各自洗漱回房。

 

兔子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他們在籠子裡鋪上法蘭絨布,在稍高處點亮一盞燈泡,將兔籠放在電視櫃旁。

 

 

一回到房間,三日月倒頭就睡,今天下午體育課踢足球,搞得他很累。可誰知道晚上變得超級冷,冷到三日月無論怎麼躺,腳都還是涼颼颼的。

腳不暖起來,根本睡不著,他只好起來找襪子穿。掀開棉被,一陣哆嗦。

 

……他睡前也沒喝多少水,怎麼會尿急啊。

 

揉著惺忪的睡眼,三日月穿著實在不怎麼適合高中男生穿的,擺明是在霸凌他的粉紅色兔子拖鞋,走出門外。客廳一片昏暗,只有擺在電視櫃上的鐵籠亮著昏黃的光。鋁門縫吹進來的風很冷,他縮起肩膀,懷著『不知道死了沒』的心情走向籠子。

 

巴掌大的小灰兔正在撲簌撲簌地顫抖。

 

見狀三日月立刻把鋁門關緊,可作用似乎不大,也不能把燈泡瓦數換高或放低,否則兔子可能會燙傷。他打開籠子,將手伸入,應該最暖的肚皮,卻也顯得冰涼。

是不是他手太冷的緣故?三日月撫摸兔子的頭頂,兔子還是緊緊閉著眼睛,像不平衡的球體一樣左右搖晃,看起來可憐極了。放在客廳是不是太冷了,放進房間比較好吧?三日月完全忘記上洗手間的事,捧著兔子,返回寢室。

飼育委員的使命感驅使著他,即使飼育委員這個身分根本就不是他主動爭取的。

 

 

他用小毯子作出一個凹洞,然後把兔子放在上頭,填進被窩,怕牠窒息,留了一條縫。睡著睡著又擔心自己睡相不好,把兔子壓扁。三日月擔心地把手放在兔子頭上,灰色的小耳朵耷拉下來,鼻頭抽動,像是隨時要打出一個大大的噴嚏。

 

「快睡吧。」三日月對兔子說。這時他的腳暖和了,睡意於焉襲來。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沒有任何情節,地點就在他的房間,他的鋪著深藍色床單的床上。他依舊穿著水色底,有草莓圖案的睡衣。

但不同的是,他的身邊,側臥著一個水藍色頭髮的小男孩。男孩穿著一件長度及膝的灰色大襯衫,裸著兩條腿,雙眸輕闔,和他手握著手,鼻息緩和。

 

雖然還遠遠不及他小時候,但已經算是非常非常可愛的小男孩了。五官端正,氣質高雅,簡直跟班上女生看的漫畫書裡的王子一樣……可為何會出現在他床上?

 

三日月環視四周。還是他的房間,他的書櫃,他的粉紅色兔子拖鞋。他抽手,察覺到動靜,男孩睜開眼睛。居然是金色的。一看見他,就像太陽一樣微笑起來。

 

唇色粉嫩,彷彿新開的粉紅色矢車菊。

但還沒聽見他的聲音,三日月就醒了。

 

 

他坐起身。兔子還靜靜地縮在他的被窩裡,不發抖了,像吉卜力動畫的爐灶裡,那一團一團灰黑色、眼珠子骨碌碌轉啊轉的可愛灰燼。三日月將手覆上兔子的頭頂,搔了搔牠的耳朵,緩緩的,像是見證一朵花的開放,灰色的小兔子睜開了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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