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選弱桑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一期三日/三山]並不是解離性人格症候群,因為是刀啊

 ※振哥的形象崩壞是作者筆力的問題,請大家要記住他是清爽正直的皇家太刀!!!

※Efoist的點文

※五句台詞在文中以粗體字表示

※E桑一直很擔心這兩個CP的粉絲互斥的問題,所以倘若大家在閱讀中有任何不適,請愛用右上角的紅色插插!然後E桑我對不起你寫了這麼久還寫成這樣!

 

 

 

「反正我就是把識人不清,有眼無珠的仿作……」

 

廚房一角,還沒生火的爐灶邊,有一團陰暗的物體。仔細一看,上面居然還正不斷冒出色彩斑斕的小蘑菇。

「……小夜,不可以看。」江雪左文字輕輕把小夜左文字拉到身邊,以前發生過的他已無力回天,但至少,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想盡可能讓弟弟健康快樂地成長。

「山姥切君,麻煩你讓開一下,我要生火,要是燒著你的布,那就不好了。」燭台切抓著乾草和火種,慈母般好聲好氣地哄著一直無法從失戀打擊中站起來的兒子。

「像我這種仿作……被火燒毀正好……」

「不要說這種話!」激烈揮動乾草的燭台切看起來超可怕的,剛剛的慈母形象蕩然無存:「你想再嘗一次剛被鍛出時,那種灼熱的滋味?你想融化成鐵水,回歸到最原始的狀態?我告訴你!回不去!就像沒有一個人類的嬰兒被生出來之後,還會被想塞回子宮裡!你問我為什麼?那當然是因為太窄了啊……呵呵呵……嘻嘻嘻……」

「天啊,燭台切的PTSD又發作了……」正在切蘿蔔的鶴丸皺起眉頭,大俱利伽羅將兩手伸進燭台切脅下,把念念有詞的刀抱到外頭。江雪放下手裡的馬鈴薯,捻著佛珠準備前去進行和睦活動。鶴丸轉頭看著山姥切,露出悲憫又邪惡的笑容。

「唉呀切國,何必這麼難過呢?三日月那種見異思遷的平安老頭,根本不值得你為他傷心,不如就捨棄那把最弱的天下五劍,投入我的懷抱如……何……呃……」

 

「哈哈哈,真是聽到了有趣的死前遺言了呢,鶴。」三日月宗近不知何時飄了進來,重點是他正握著鶴丸剛剛切蘿蔔的菜刀,並且那菜刀此刻正抵著鶴丸的側頸。

鶴丸冷汗直流,他就像屠宰場裡等待放血的家禽,渾身上下抖得像癲癇發作。

「三、三日月,你來廚房幹嘛?我記得你今天是馬、馬、馬當番吧!?」

「哈哈哈!被馬太過喜歡,實在是很困擾呢!」

「你才不是因為那種理由而困擾的吧!?」破布……山姥切忽然大聲怒吼,鶴丸和小夜驚恐地看著他:「是因為你今天,要和一期一振一起馬當番的關係不是嗎!」

「國廣……」

「少在那邊攀親帶故!也不准叫我國廣!」

「切國……」

「切國也不是你叫的!」

「被被……」

「你給我閉嘴!」

「嘖。性子也該耍夠了吧,國廣。」三日月收刀,鶴丸立刻連滾帶爬逃出廚房。

 

高貴傲慢的男人冷冷走向縮在牆角的不明物體,略嫌粗魯地揭開覆著對方臉容的白布:「到底要我解釋多少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看著山姥切泫然欲泣的臉龐,三日月突然邪魅地笑了。他單膝點地,輕撫山姥切的眼角:「瞧這梨花帶淚的模樣,真是惹人憐惜。捧著露珠的花最值得採摘,尤其當知道這淚水的緣由之時……用這種方式,來表明心跡,你也越來越會勾引人了呢,國廣。還是你是在欲擒故縱?」

「我才沒有!你這自說自話的混蛋!」山姥切滿面通紅,他氣得想緊急拔刀將這把輕浮的天下五劍就地正法,但不幸的是,沒有任務的時候,他們的本體,均由審神者統一管理。這是為了避免他們私鬥,甚至上演情殺之類的戲碼。

 

「不好意思,請問三日月殿有沒有來這裡?」

穿著內番用全套運動服的一期一振掀開廚房的門簾,探進一顆水藍色的腦袋。做為粟田口一派的表率,此刀一向溫和恭敬,謙卑有禮,在弟弟面前是個溫柔的好大哥,上了戰場也不辱吉光之名,就算審神者覺得他做為下屬,因為太能幹,而似乎有點不可愛,但對本丸其他刀來說,一期一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伙伴。

為了搞清現狀頻頻眨動的金眸,在看到爐灶一角,明明是那麼大一把劍,還拼命想把自己縮小,甚至試圖鑽進山姥切的被被,結果就被被中之人猛踹出去的他的馬當番同僚時,露出了完全不像吉光一生唯一一把太刀該有的那種鄙夷的眼神。

執行黑暗任務多年、眼色極好的小夜立馬發現情況有異,為免遭受波及,他抱著裝滿馬鈴薯的籮筐,離開了廚房。他在門口左側看到不遠處自家大哥還在對驚魂未定的鶴丸以及已經一臉安詳此生無憾的燭台切進行和睦活動,立刻轉往右方。

 

一期一振快步走向爐灶邊的三日月宗近和山姥切國廣,由上而下,高大威武地俯視著他倆。那表情,真猶如抓姦在床。

「三日月殿,我是否可以請問您,不好好在馬廄裡照顧馬,卻特意跑到廚房干擾山姥切殿準備晚膳,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被、被、被分配到要照顧的馬,我都有好好餵養刷洗了啊……」三日月結結巴巴,山姥切斜眼看著身旁和五分鐘前的囂張態度完全判若兩刃的天下五劍。

「被分配到要照顧的馬?」一期一振抬起下巴,他的眼神像極了敵方太刀:「那打掃馬廄呢?清理馬糞呢?更換乾草呢?補充飼料呢?這些事情,您都不需要幫忙嗎?您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所謂『合作』這個概念嗎?」沒等三日月開口,一期一振立刻伸出右手,示意他閉嘴:「話說在前頭,只是能寫出這個詞,可不算是知道。光是您企圖把剩下的工作全讓再刃過的在下一個人做,我就可以百分之兩百篤定您根本就不清楚何謂『合作』的真諦……不過換個角度想,能得到三日月殿如此全方位的信賴,我也真可謂不辱吉光之名了哪,哈哈哈!」

三日月越縮越小,幾乎可以塞進短刀刀鞘,一期一振躬身,向山姥切致意。

「山姥切殿,我這就把三日月殿帶走,絕不會讓他再妨礙您工作。」

「也、也不用特地為我這種仿作費心……」

山姥切含糊地說,他實在無法不去理會三日月求救的眼神。這把任性的天下五劍,畢竟是在他擔任秘書刀期間鍛出來的,他對三日月就是很自然地會有一種母鳥必須保護雛鳥的心情,也就是俗稱的母性,雖然他是把公刀。可是他真的跟三日月在一起太久。小王子在玫瑰花上所花費的時間,使他們成為彼此的特別,更別提山姥切不只賠上了他的時間、賠上了他的精神、甚至,還賠上了他的身體。

 

「可、可是,最近人家忙著出陣、遠征、不久之後還要前去搜索新刀,真的很久沒有跟切國……」三日月委屈地說,一期一振再次昂起下巴,睨視著他。

「沒有跟山姥切殿怎樣呢?如果您是指雲雨之事,兩位並沒有少做吧?畢竟本丸房間的隔音跟紙糊的沒兩樣。聽說最近青江殿和石切丸殿聯手開發出一套能用靈力做出隔音牆的術式系統,您有空就去洽詢一下自家兄長如何。好了。」一期一振拍拍手,「您若繼續在這裡偷懶,會給主上和山姥切殿添麻煩的,走吧。」

「不要……」三日月緊緊挽住山姥切的胳膊,力道之大讓山姥切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刀解。那雙含藏新月的眼眸中,斗大的淚珠奪眶而出,但一期一振的心肝,在面對自家弟弟以外的刀時,就會恢復成鋼鐵做的。他一點都不受三日月美到令人髮指的淚顏影響,仍執意伸手拖他。

「一期一振,不然這樣吧,明天我再請審神者安排三日月繼續做馬當番,讓他把今天落下的工作量都補上……」看到平常一向囂張、跋扈、自以為是、裝模作樣的天下五劍哭得像個淚刃兒,山姥切實在於心不忍。

「山姥切殿,您太寵三日月殿了,就是這樣,他才會成天一副忝列天下五劍之名的模樣。同樣曾為豐臣家的刀,我不允許他懈怠。」一期一振厲聲說道,他就像幼稚園裡負責教常規的老師,反正是別人家的小孩,管你怎麼哭鬧我都絕不心軟。

「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三日月大哭,心智徹底退化成剛鍛出。山姥切刀容失色,他好怕三日月哭鏽,導致審神者枯萎,本丸崩壞,最後歷史徹底被改寫。

 

一期一振金眸一暗。

 

「到我這裡來,三日月。」

 

這句話無疑是天地間最邪惡的魔法。

 

一瞬間,三日月的眼淚止住了。不只如此,他臉上還浮起了兩片淡淡的紅暈。

一期一振冷颼颼地笑了,那笑容不只挑釁,還攻到不行。他牽起三日月的手,輕而易舉就把人帶了起來。朝山姥切點頭示意後,他像在押解犯人一樣,按著三日月的後腰,這就把刀給帶了出去。

 

 

「……戰鬥令人憎恨,修羅場也是,悲傷,太悲傷惹……」江雪拿起佛珠,念念有詞地走入廚房。晚飯還是要作的,不能因為有刀被傷透心鐵就讓全本丸餓肚子。

「……貴圈真亂哪。」鶴丸輕嘆,他按著山姥切的肩頭:「所以切國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我絕對會對你一心一意,而且我也沒什麼新歡舊愛的問題……」

「全本丸和最多刀有過愛恨糾葛的就是您好嗎鶴丸先生。」燭台切溫柔地吐槽鶴丸,然後蹲到山姥切身邊:「山姥切君,這樣好嗎,一直忍氣吞聲。」

「……名刀和名劍在一起,本來就是天經地義。反正像我這種仿作,從一開始就注定要被厭倦……」

「你這樣說,三日月大人也太可憐了。那位大人的心意,又豈是那麼容易改易的東西?且不論對方作如是想,重要的,難道不該是你自己的心情嗎?」

山姥切抬頭看他,泛著血絲的眼睛,讓燭台切看得很心癢……筆誤是心疼。

 

 

 

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在緊急危難後失蹤一年,就可以經由特定人的申請,推定為死亡,一但推定死亡,所有法定關係就會消失,未亡人再娶,自是天經地義。先不說寡婦再娶是不是有點不合邏輯,但反正他們是刀,本來就沒有邏輯謬誤的問題。

當得知一期一振燒毀在那年滅城的大火裡,三日月哭過痛過,傷過並宛如死過,他曾以為自己這輩子大概就這樣了,刃生無光,直到數百年後,出現了那什麼歷史修正主義者為止。

他們這群刀劍,取得肉身,降臨本丸,手持本體,討伐敵人。危機催生戀心,革命強化感情,優雅與美麗的靈魂相互撞擊,更別提自古烈女怕纏男,總之在某次太可怕了我們不好詳說的霸王硬上弓之後,隔天三日月神清氣爽,臉頰Q彈,像打了玻尿酸,而山姥切面容枯槁,步伐緩慢,走三步必須扶一次腰,儼然就是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包括審神者在內,都沒人敢吭聲,畢竟對方是全本丸僅只一把,鍊度封頂全數值最高還裝著三個金刀裝的三日月宗近。

總之三日月宗近他就跟山姥切國廣自(半)然(推)而(半)然(就)好上了。

 

不過,三日月這種威風八面,夜夜笙歌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

 

某一次出陣,山姥切拾回了一把刀鞘紅中帶金,妖豔卻又端正的太刀,而那把刀現出人型之後,是個髮色與他曾經所在的城郭相仿的俊美男子。

眼見兄長終於降臨,弟刀無不歡喜,粟田口全家相擁而泣,決定今晚要喝個通霄。而某些例如東博館藏、例如三条一系,例如鶴丸國永等知曉內情之刃,則紛紛看向那把抖若篩糠、面色煞白的天下五劍。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清爽系太刀一期一振對過去是壓根沒記憶,其實只要三日月勾結證人,串通證詞,就能當作船過水無痕,即使走過也絕不留下半點痕跡。

然而不幸的是,記憶可以抹煞,習慣卻很難消除,當年的三日月雖然是ONE OF天下五劍,但實戰經驗屈指可數加以從一開始就冠在他頭上的妻刀身分使得他簡直難以翻身。他就是無法違逆那把赫赫有名頂天立地的天下一振大人,無法違逆蠻橫無理從天而降一夕成為他夫君的一期一振,他就像被指腹為婚也很像童養媳,反正不管怎樣從一開始就是要被養來吃的,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審神者很貼心,考慮到刀與刀之間的淵源相性,他讓一期一振和三日月以及鶴丸同房,三日月與他的前夫生疏地打過招呼之後,一期一振就和鶴丸愉快地聊了起來。

 

這就是有記憶的三百年,和浮光掠影的五六年的差別。

 

看破紅塵的三日月其實比誰都清楚往事只能回味的道理,可他還是覺得心有點揪揪地痛,但他沒有心痛的資格,往事只能隨風,大家各自找到各自的幸福,這就足夠了。於是他佯稱疲倦,鑽進被褥,鶴丸體恤他的心情,正要熄燈,但對過往渾然不知的一期一振卻挪了過來,將微涼的手探到他的額上。

 

您是不是有哪裡不適呢,三日月殿。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語氣,熟悉的關懷,熟悉的面容。

 

一切的一切都恍如昨日,三日月幾乎是無意識地,將臉挨進一期一振的掌心裡。

 

那一霎那,他與他都一臉愕然。

 

對……對不起,三日月滿面通紅,他急忙鑽進被窩裡,把自己裹成一個繭:我、我先睡了。

 

 

 

但若要說誰對事態發展最感到驚喜,還是非屬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鶴丸國永。

 

隔天,早餐桌上,三日月默默端起桌上飯碗,他出聲要不知何時座位已經被固定在三日月旁邊的山姥切幫他拿一下醬油,山姥切不情不願地把醬油拿過來,當然這醬油總是不可能那麼順利地就被加進雞蛋裡,這個倒楣的醬油瓶,必須在一番調情、戲弄、言語挑撥、濕吻、手指纏繞等諸多這裡就不以文字贅述的過程中,才能順利地和雞蛋合為一體。山姥切滿面通紅、氣喘吁吁地拉緊他的被被,三日月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他輕薄、他挑釁、他玩世不恭,這就是THE 天下五劍!

然後他的右邊,坐著的則又是因為審神者沒必要的貼心而被安排在三日月身邊的一期一振。水藍色頭髮的青年,時而擔心地望望短刀桌邊的弟弟們,時而斜眼看看雙手捧著飯碗,吃得一臉幸福的三日月宗近。說起來這人吃飯,完全沒有天下五劍該有的樣子,至少和他在三条宅邸時差異甚遠。鶴丸模模糊糊地想起那個時候的三日月。

 

對人類既不信任,也毫無親愛之情,只有身為刀劍卻無法前去戰場,徒有絕代風華,在備受珍愛的同時,卻也背離本能,處在一種隨時都會分崩離析的狀態。

 

鶴丸支著腮,他心不在焉地夾起一片櫻花形狀的紅蘿蔔。現在這樣挺好的,不管三日月喜歡誰,不管人類漫長的爭鬥史是不是在下一秒就要被改寫。

坐在他對面的一期一振,注視著吃飯吃到臉上去的三日月,不知道想起什麼,忽然笑了起來。那是鶴丸三百年來從沒見過的,寵溺到令人頭皮發麻的笑容。

鶴丸驚嚇地看著一期一振拈起三日月臉上的飯粒,送進自己嘴裡,動作輕柔得猶如愛撫,順暢得猶如溯水而行。很久很久以前,在被大火燒毀的城池裡,一期一振八成作過同樣的事情上百次,但在這很久很久以後,一期一振應該是沒記憶的才對。

 

一瞬間,三日月白皙的臉龐紅得像火燒著了雲,一期一振也滿面通紅打翻了飯碗,就連坐在對面的鶴丸都受到波及,不小心吞進魚刺差點丟了小命。三日月旁邊的山姥切被被被遮著臉,看不見表情。只見他端起湯碗,一聲不吭,但光看那黃黃的味噌湯不斷從嘴角流進碗裡,就知道這把委屈的打刀八成也是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哎呀切國,你嘴巴破洞嗎真是……』

 

三日月回過神來,轉頭看著山姥切。他輕撫山姥切嘴角的水漬,露出和三秒鐘前羞羞澀澀的嬌妻模式全然相悖,那種『真拿你沒辦法其實我並不想吃雞蛋拌飯我比較想吃你喔國廣』的攻德無量的表情。

 

『三日月你真的沒有雙重……不,三重人格!?』

 

鶴丸忍不住舉起筷子開口。他忽然醒悟:此時不從中破壞,更待何時!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山姥切被三日月耍得團團轉,越陷越深,因為那樣他會越來越無機可趁!

 

 

 

但鶴丸還是厚道的,他並沒有出賣自己的堂兄,然而山姥切依舊輾轉得知真相,決定主動退出成全。名刀名劍組CP,大家喜聞樂見,像我這種仿作,反正本來就是注定要被拋棄。戀人態度丕變,三日月滿心疑惑,當知曉箇中原由,也曾多次向山姥切說明,他和一期一振已經過去了,過去就要放下,人活著就是要展望未來刀也是,雖然我看到前夫確實是會有點動搖,但那就跟你看到本科會動搖是一個意思。

 

根本就不一樣,反正我已經決定了,我要跟你分手。但每次,山姥切都冷冷地回他同樣一句,然後無視石化的三日月,揪著他的破破被被快步走開。

 

 

活了千餘年,三日月甚少有過渴求,他一直都被珍重,被愛護,縱然曾失去過,卻仍不懂得如何挽留。畢竟他們是刀,是兵器,是本就不該有自主意識的物品。

 

三日月坐在緣側上,仰望著半空中青綠色的月亮,那讓他想起了山姥切的眼睛。他舉起酒杯,凝視著剔透的滿月,輕歎了聲。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作什麼?」

他沒有聽見腳步聲,或許是心頭煩悶降低了注意力。

佇立在蒼涼月光下,赤腳的山姥切顯得凜然而純潔。

 

就是這份純粹。三日月的心躁動起來。

 

讓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便想得到,又想摧毀。

 

「你該睡了。明天還要出陣。」山姥切不自然地說。即使三不五時把分手掛在嘴上,但山姥切對他的關心始終未減。是出於秘書刀的義務,還是出於個人私情,三日月不清楚,但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會放過任何挽回山姥切的機會。

「國廣,過來我這兒。」三日月仰頭,帶著輕笑,他知道山姥切拿他的笑臉沒轍,他是確信犯。

褪下洋服,僅著一件襦絆的山姥切果然不情不願地坐到他身邊。

 

彷彿早預料到將有訪客到訪一般,三日月從身旁拿出一隻盞子,提起酒壺。

山姥切壓住他的手。

「別……替我這種仿作斟酒什麼的……」

三日月咧開嘴,露牙而笑是無禮的行止,同時,也是預告。

「……再說這種話,爺爺要生氣了。」

山姥切怯怯地縮回手,他咬著下唇,盯著潺潺流入杯中無顏色的酒。

「那個,我……」

「爺爺不聽噢。」三日月笑著,將酒杯遞給山姥切,山姥切遲遲沒有接下來,只是盯著自己落在地板上的手:「如果國廣又要說什麼自己是仿作、和我不適合、以前那些都是錯覺、過去種種,就當被狗咬到之類的話。」

「……我沒說過最後那兩句吧。」山姥切咕噥著:「……宗近是傻瓜。」

三日月笑起來,他捧起山姥切清秀、但某些時候也顯得妖豔的臉孔,將唇覆上,廝磨著細語:「能夠叫我宗近的,就只有國廣一人哦。」

山姥切望著三日月,沉默良久,他露出下定決心的表情:「宗近……其實,那個,我和一期一振……」

但三日月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他不想從對方口中,聽見別的男人的名字。他重新將唇覆上,給了山姥切彷彿要將他碾碎一般的吻。

 

如果真的能讓他支離破碎,把他融進自己的心鐵裡就好了,這樣就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就不會有誤會和糾紛,就能像這樣一直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三日月把山姥切抱進打刀的房間,越過踢被的清光和夢囈著要砍掉清光的頭的安定,將山姥切安置在被褥裡,輕輕撫順他的頭髮。走出屋外,剛合上紙門,就發現一期一振安靜地站在門外。

 

「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

「那三日月殿自己又為什麼這種時候還醒著?」

三日月不知道自己為何吞吞吐吐,抬頭挺胸說是為了送山姥切回房間不就好了?……可他的所有理直氣壯一但到了一期一振面前,就全都灰飛煙滅。

 

磨上的太刀,已不是當年那個他,可無論是眼神、面容、儀態、口氣、細小的動作,卻又讓他歷歷在目。就連這毫無道理的質問,都和那個人如出一轍。

 

「……求您了,離我遠一點,別再讓我更混亂……」三日月細語。每當見到一期一振,他就是會難以自抑地回想從前,短暫卻溫暖的點點滴滴,一分一秒都如同靜止的畫卷,在他的腦海中,留下鮮明的記憶。

 

將雙手盤在胸口的一期一振輕輕歎了口氣:「看來……是真的吶。」

「什麼?……」

一期一振皺著眉頭:「厚說,我與您在大坂城中,曾有過比起現在,更加親密的關係……我這才明白,何以即使您老是偷懶、不務正業、又像個變態狂,我卻總是對您放不下心來,有時候甚至還覺得,您糊里糊塗、色慾薰心的樣子很可愛……」

「……你說得也未免太過分了吧!」三日月雙手握拳,氣鼓鼓地說:「以前的一期比我更色!老是不分時間、場合就……我還不是都默默承受!」

一期一振愣了愣,隨即彎腰笑了起來:「看來以前的我,對三日月殿作了不少糟糕的事啊。」

三日月唰一聲紅了臉,他這才發現自己說溜了嘴。

「別拐彎抹角!你找我有事吧?有話就快點說一說。」

一期一振收起笑意,但依舊溫柔地凝視著他,三日月立刻低下頭,絞緊雙手,他不敢直視一期一振的眼睛,他怕他會動搖。

「那我就直說了。」一期一振正色道:「您依舊喜歡著我吧。」

聽到完全在意料之外的話,三日月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等、等等,你是從哪一點看出我還喜歡你啊!?」

「您看到我總是時不時臉紅,當我伸手碰您的時候您還會發抖……有一次我夜起喝水,聽見您在夢囈,細聽居然是在呼喚我的名字,才正準備探看情況,就被您拉過去。然後……」

 

……然後三日月就想起了有一天早上他起床,無緣無故覺得腰很酸很痛,吃飯的時候如坐針氈,上戰場的時候好幾次站不穩。他起初以為他是得了那個在現世名為痔瘡的病,結果被藥研這樣那樣裡裡外外作了好多侵入性檢查,也查不出病因。

 

「你……你……你……」三日月臉紅得像草莓,他就像以前在大坂城被一期一振作了些令人髮指的事情之後的隔天早上那樣,義憤填膺地指著一期一振的鼻子,但你了個半天也罵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而一期一振也和那個時候的天下一振一樣,完全不把他的憤怒當一回事。

「就像您對我依舊有留戀一樣,我也喜歡著您……但是,我並無意破壞您與山姥切殿之間的感情。這一陣子。山姥切殿愁眉不展,您也鬱鬱寡歡,這絕不是我所樂見的。苦思冥想之後,我得到了一個結論。」一期一振面不改色,恭敬地說道。「我會連同那個愛著山姥切殿的您,以及山姥切殿本人都一起愛的。」

「請你不要用那樣正經的表情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八道,也跟山姥切殿談過了。山姥切殿好像是覺得,只要您回到我身邊就行了,又在那邊說些反正我是仿作之類自暴自棄的話,為了讓他不要有那種負面的想法,我只好向他證明我對他也是一片真心。啊您為何如此驚訝,您是想知道我是怎麼證明的嗎?總之就是……」

「閉嘴!我不想聽!」三日月摀住耳朵,他覺得頭暈,他怎麼會不清楚一期一振有多以貌取人,把馬子手段有多高竿:「你這個、你這個、舌燦蓮花的愛情騙子!」

「請不要這麼說,三日月殿,我這也只是受了前主的影響啊……」

 

 

「......一哥這個一旦不能自圓其說,就開始把鍋丟給前主,再不然就是推給再刃的習慣,實在是不可取。」躲在柱子後面的厚不滿地說:「他就老實承認自己同時喜歡三日月大人和總隊長的臉不就好了!」

「算了啦,有兩個大嫂不是很好嗎。」亂安撫道:「今後我們就可以盡情地對山姥切撒嬌了,我一定要搞清楚他到底都怎麼保養他的髮質和皮膚!」

 

其餘的粟田口短刀們在一旁歡呼,他們由衷地為了粟田口家多了一把太刀和打刀的加入而喝采,他們深深相信,今後粟田口家一定會在大哥的努力之下,繼續抽枝散葉、茁壯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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